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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看懂中美高层战略对话全程:不止有强硬互
一文看懂中美高层战略对话全程:不止有强硬互怼,后续意味深长

安克雷奇会谈现场 / 网络

3月18日-19日,中美两国高层在美国极北之地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的一场“互怼”震惊世界。两个世界级大国在一场事先安排好的重要双边外交会议上公开吵架,这种事情毕竟十分罕见,一时间全球媒体蜂拥而上,本就比较低迷的中美关系再一次刷屏国内国外各平台热搜

 

事后看来,对于这场“吵架”,反应最大也最悲观的是西方媒体。英国《卫报》在其报道中称,考虑到类似的谈判通常形式大于内容,中美两国在这样短短几十分钟内的公开场合都无法维持表面和平,意味着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动荡;美国《纽约时报》则评论说,类似的言语交锋“只会加剧世界上两个最强大国家之间关系的危险恶化”

 

但从真正与会者的后续表态来看,这次早早被各国媒体形容为“充满火药味”的会晤,对于双方代表来说远没有那么具有破坏性,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会后说,“这次对话是有益的,有利于增进相互了解。”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则对对话表示满意,称从全局角度来看,美方在会前对这次会谈设定的两个目标都已经实现。

 

毫无疑问,安克雷奇会谈是注定会载入中美关系史册的一次会见,但它仅仅意味着“互怼”吗?

 

互怼震惊世界

 

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早在会谈前就已指出,中方并不指望一次对话就能解决中美之间所有问题,所以对这次对话也没有过高的期待或者幻想。“我希望,这能够成为一个开端。双方能够开启一个坦诚、建设性、理性对话和沟通的过程。如能做到这一点,我认为这次对话就是成功的。”

 

“简而言之,我希望双方带着诚意而来,带着更好的相互了解离开。”

 

这样的提前“预警”言出有因。就职两个月以来,拜登政府地缘政治操作频繁,外加拜登本人以及其政治班底的行事风格和政治站位都早已经不是秘密,美国会在会谈当中以哪些问题作为发力点,是几乎事前公开的,特别是,会谈前两天,布林肯刚刚结束与日本的“2+2”会议,就在会谈前一天,美国又以香港问题为由宣布了新一波针对中国的制裁战,这样明显意在“下马威”的举动会给安克雷奇会谈蒙上怎样的阴影,美国方面当然是知道的。

 

而对于中方来说,会谈中会出现对峙态势也是一个早已有所预期的问题,并且为了掌握主动地位,在对峙态势中寸步不让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引起全球媒体广泛报道的中美“互怼”于是爆发,前线媒体报道显示,由于各有篇幅不小的临场发挥,加上双方发言内容还需要翻译,会上仅开场白阶段就花费了一个小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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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篪与王毅在会谈现场 / 网络

布林肯在发言中称,会谈将会“讨论我们对于中国行为的严重关切”,他称,中国的行为威胁到了“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也威胁“人权”,将矛头直接指向台湾、香港、新疆和网络攻击等问题,并暗示自己的发言也代表日韩等美国盟国立场。

 

杨洁篪迅速回击,“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并不承认美国的价值就是国际价值,不承认美国说的就是国际舆论,不承认少数国家制定的规则就是国际规则。”他同时提出,“美国应当做的是改变自己的形象,管好自己的事”。同样前所未有地,杨洁篪直言“美国没有资格以强势立场对中国说话”,“我们认为我们把美方想得太好了”。他也直率地总结称,他的发言当然不是一次常规意义上的开场白,这是因为美国方面的开场白“与众不同”。

 

但也正因早有心理准备,这次会谈上双方不但有火药味十足的开场白一小时,也依然有如期进行的三场闭门会谈,也即中国外交部会后表态中提到的“开场白后面还有重头戏”。很显然,最开始双方针锋相对的言语交锋并没有影响到后面的会议日程,也没有干扰双方表达继续沟通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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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会谈现场 / 网络

中国外长王毅在会谈后立即表态说,“会谈的气氛谈不上紧张”,甚至第二轮会谈“还算顺利”,美国方面,布林肯也在最新的表态中承认,中方对于香港、新疆等问题的强硬回应美国早有预期,并不意外,而中美之间“在涉及伊朗、朝鲜、阿富汗、气候等问题上,我们的利益是有交集的”。

 

回看崔天凯大使的会前采访,安克雷奇会谈称得上是一次“理性对话”,并且也很有可能,已经成为新中美关系的一个起点。

 

现场朴素但务实

 

18日会谈开始当天,杨洁篪与王毅一段关于“泡面”的对话迅速走红社交网络,这次连与会代表饭都不管的会议,在举办风格上也与会谈内容十分契合:相对低调和朴素,没有大张旗鼓的事先“展望”,但更为务实。

 

来自安克雷奇地方媒体的一则报道称,本次会场附近没有执行任何交通管制或额外的安检措施,会场外也没有特意挂出中国国旗,许多当地人对于这场会面的举行细节并不清楚,这与2017年同样在这里举行的中美外事活动十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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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会谈的库克船长酒店外景 / 网络

来自现场的媒体报道则称,由于担忧新冠病毒威胁,这次会见有意没有安排双方代表共同进餐的环节,也出于同一理由限制了许多媒体参与活动,在举行会谈的会场内,仅有八面中美国旗交错陈列,会议长桌上铺了白色的桌巾,此外几乎没有其他特殊布置。

 

另一则轶事也很快通过媒体报道在网络走红,在美方代表充满压迫性的开场白后,杨洁篪迅速用中文回击,但在说完后又用英语补充说,“这对翻译会是个考验”。布林肯马上接上:“我们会给翻译加薪的。”在双方火药味甚重的交锋中,这次颇显幽默的小插曲没有改变双方表达的立场口径,但化解了很多紧张和对峙情绪。

 

而在针锋相对的一小时开场白之后,不再有媒体记者被允许进入会场,也无从得知双方的具体会谈内容,但18日晚间的谈判一直持续到当地时间晚10点,对于外交谈判,持续时间通常会被认为能够说明很多问题。《纽约时报》采访到的一位美方高级官员在匿名情况下形容,闭门会谈阶段双方的谈话是“文明”的。

 

沟通仍将继续

 

3月19日对话还在举行之际,美国总统拜登正在南部佐治亚州。当日上午,在随行记者问到他怎么看这场对话时,拜登表示:“我为国务卿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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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媒体记者在会场外等待 / 网络

而在另一边,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19日专为杨洁篪的开场白发言发表了一篇言辞激动的Facebook帖子,不但翻译了其中一段,还点评称“让我们回到我的最爱——如何在美国人蓄意侮辱外国伙伴时在他们面前‘坐下来’”。

 

从双方的正式表态看,安克雷奇会谈对于双方都是基本令人满意的,王毅在会后与媒体的会面中称,在“尊重和照顾彼此核心利益与重大关切”的基础上,“中方对中美继续对话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白宫首席副新闻秘书Karine Jean-Pierre称,“我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会议”,“我们知道这将是一组竞争性的关系”,但与此同时,美方将继续推动类似的对话。

 

根据中国外交部在这次中美高层战略对话后所发布的消息,双方同意按照两国元首2月11日通话精神,保持对话沟通,开展互利合作,防止误解误判,避免冲突对抗,推动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双方都希望继续这种高层战略沟通。

 

而在美国媒体角度,各主流报刊普遍对拜登政府的对华路线以及本次会谈中的表现表示了不满,认为仍有较大可以改进之处,《纽约时报》通过评论文章表示,拜登政府当前最大的外交任务之一应当是修复特朗普执政期间不负责任举动造成的充满混乱和矛盾的对华政策,特别是考虑撤销特朗普在任期间采取的一些针对中国的过度敌意行为,如结束学术交流,驱逐中国记者和关闭领事馆,以扭转不断下滑的中美关系,但目前看来,拜登政府在对华问题上有重蹈特朗普覆辙的危险。

 

《华尔街日报》则提出,安克雷奇会议标志着中国对美态度的一个里程碑式转折,中国正在将自己摆在与美国平等的位置上谋求对话,特别是使用类似的高层磋商手段来进行对话,本次会谈中中方拟定的相当广泛的议程表明了这一点,尤其是考虑到在这之前同样的磋商手段通常只被中方用作对美国某项举措的被动回应。该报同样认为在对华政策方面,拜登政府仍在沿袭特朗普路线。